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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母的葫芦里,究竟卖的什么药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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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一个女同事,今年快40岁了。她给我说了这样一个故事:


她小时候生活在一个镇子里。


这种镇子,中不溜秋,没有县城富有,但又比一般农村像样。


我能想象,他们通常有一所邮局、一个派出所,当然少不了有一个镇政府,镇政府边上通常还有一栋电影院与礼堂合用的建筑。


80-90年代,这种镇子正处于传统与现代的边缘徘徊,本地人占绝大多数,但是因为行政机关以及做生意的人渐渐开始进入,也有了一些外地人。


我的这个同事就是外地人,她的父母在镇子里做五金小生意。


我同事懂事早,在她上小学的时候,她就会关注父母的生意好不好。


正如她担心的,家里的生意一直不好,并且有一年还遭遇了盗窃。


她忧心忡忡地问她母亲:妈妈,生意不好,东西还被偷了,我们日子怎么过?


妈妈笑呵呵地,什么也没说,把她领到父母的房间。


父母的床下,有一个铁柜子,2尺见方,有一把锁锁着,有点像现在的保险柜。


“看见没有,妈妈有很多嫁妆,都锁在里面。”妈妈轻轻地说,生怕被别人听见。


“那些东西很值钱吗?”小女孩问。


“随便卖一件,都够你读书的。”妈妈露出欣慰的笑容:“你只管好好念书,但你可千万不能对其他人说,不然再遭偷了就完蛋了。”



我这个同事,后来成为了小镇里最早的一批,为数不多的大学生。


等到她毕业参加工作之后,有一年回家,突然想起那个铁箱子,就问妈妈:

那个铁箱子里的宝贝,能不能让我看看?


妈妈说,铁箱子里哪有什么宝贝,不过就是放着我和你爸的一些证件而已。


她当时就抱着她妈妈,哭了。




昨天看完《摔跤吧,爸爸》,我突然想起这个故事。


这部在豆瓣上评分过9分的影片,故事其实非常简单,取材于印度一个真实的摔跤冠军家庭。


电影中的爸爸原先是印度一名优秀的摔跤运动员,一直想生一个大胖小子继承他摔跤的事业,但他妻子一连生了四胎都是女的,所以这个父亲也就放弃了自己这个想法,不再生了。


但一次偶然的机会,他发现自己的两个女儿非常有打架摔跤的天赋,于是开始训练女儿成为摔跤运动员。训练的过程相当严厉和苛刻,还让女儿去参加男子摔跤比赛。

在经历各种冷嘲热讽和绝处逢生之后,女儿最终获得了英联邦运动会摔跤比赛的冠军,是印度历史上在国际赛事中女子摔跤拿到的第一枚金牌。




与同事的母亲那种温情脉脉相比,你是不是觉得,影片中父亲的做法不近人情?


以梦想、金钱、冠军强制女儿人生,目的只是为了实现自己未实现的摔跤冠军梦。对于那些接受“普世价值”的道德圣母来说,甚至觉得作呕。


有这样的想法,说明中国人的观念确实已经进步了。这样的价值观,挺符合我们的80年代,各种舍己救人,各种为国争光。


在今天,还拍出这样的电影,不是找喷吗?


但请别忘了,这部片子是来自世界上性别歧视最严重的国家之一,印度。


在2016年全球性别平等排名中,一共135个国家,印度排106位。

印度最臭名昭著的就是强奸犯罪。在印度性犯罪最严重的城市新德里,平均每18小时发生一起强奸案,被冠以 “强奸之都”的耻辱称号。


在印度,女人备受歧视和轻视,出路是很窄的。


影片中那位结婚的新娘,已经给片中的父亲洗白:

我倒希望我有一个这样的父亲,不然你从14岁开始嫁人,一辈子就只能与锅碗瓢盆打交道。

父亲在面对村里人的嘲讽时也说:“我不要我女儿以后被男人挑,我要我女儿以后挑男人”


与其说影片是一个印度金牌之梦,不如说是一个印度女权之梦。




抛开那么多的意义不谈,我们现实一点,父亲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?


父亲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全国摔跤冠军,他有眼力能判断出女儿具备摔跤天赋,并且有能力培养女儿。基于印度的大环境以及自己家庭的小环境,让女儿练习摔跤,是一种最好的出路。


只不过,这种出路,女儿不知道,村里人不知道,但是,父亲知道。


正如让我的同事安心读书,是她们家当时条件下最好的出路一样。



无论是善意的谎言,还是严厉的苛责。


父母的葫芦里,卖的药其实都一样:


在现实条件下,尽自己所能,给子女最好出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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